少女阿命

面瘫女/人际交往障碍 一般安利都吃 就酱

如果困住一个吻

错别字请见谅☆〜(ゝ。∂)



我上高三的时候开始喜欢一个人。我其实认识了他很久,但我最近才喜欢上他。
高三的生活是漫无天日的长夜,我裹紧大衣在其间行走,我以为自己只是太寂寞。才会喜欢上他。
一个男人。一个比我还高出两三厘米的男人。
我也是个男人。不过我还小,我倾向于认为自己还是个少年,我每次这样说,雱敛总会开口嘲笑我。她的声音像阵风,我只要回忆就能想起。
我和她讲过。她低着头做题,没有看我。“骗人的吧。”她答得很快。我知道她没把我的话过脑,她还沉浸在笔下的草图中,得有两三分钟才能出来。
“我的哥,”她把笔拍在桌子上,“你终于发现了,我跟你说……”
“你早就知道了?”我向四周望望,看看有没有闻声而来看热闹的同学。
“……也不是。”她重新捡起笔。
“那你干什么,好了学霸,别学了,把笔放下,我们去吃饭吧。”
“等等。让我把这道题算完。”

等我和雱敛端着午饭找座位的时候,我就看见了徐虞。他也端着盘子找座位,他也看见了我们,他就向我们走过来,看见雱敛他总会来。
我就知道。这种喜欢一点机会都没有。

徐虞并不姓徐,他姓乔。他的名字就像个笑话,可他有张太不是玩笑的脸,晶莹的眼珠像刚升起的星星,拔地而起的鼻梁是夜空下的高山,一抹溪流般的嘴唇,是阿尔卑斯山顶的花朵。可他又是个骨骼清俊的少年,美貌和棱角,像是白天与黑夜般杂糅在他身上。他即无时无刻不展现着他的美貌,又在一些细节上流露他纯粹的少年的一面。
可我喜欢的终究不是一副皮囊。
即使他有全世界最精致的脸,于我而言,也不过一种赏心悦目。我终究喜欢上了他什么。我也不甚清楚。
我也一直在琢磨我到底喜欢上了他什么。

徐虞加入我们找位的行列,有校草开路,很快我们就有了结果。我与雱敛一排,徐虞坐我们对面。他们班好像刚刚上完体育课,他额前的头发上挂着一些汗珠,我觉得自己或许看得太出神,于是便收回了目光,低头应付我点的面条。
他和雱敛开始聊天。
他和她好像是初中同学,聊天的感觉像是在叙旧,而且他们长得也十分相似,凑在一起,像是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。
还是会飞天的那种。
“一会你去打球吗?”
“啊?”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,才发现他是在问雱敛。
“不。”
“你得学习。”他笑着说。
他笑起来真好看,我一颗直男心都忍不住砰砰直跳。
雱敛瞥了我一眼,又转过去。我担心她说漏,抢一步接过话题:“期末考试之后你来自习吗?”
完了。人一急,说出口的话就出岔子。怎么能提学习呢?学习可从不是打通心与心之间甬道的钥匙,当然学霸除外。还得是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学霸。
雱敛笑了,徐虞也笑了。他是先看了一眼雱敛好看的笑颜,再转眼看向的我。
“不来。”他当时那样说。

之后,雱敛说我思维回路不像个直男。我据理力争地辩解,自己可以心思缜密与威武雄壮并存。她看了我一眼,就低下头做题了。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。
进入期末之后,我很难能再看见徐虞。看不见他,也不就不太能想起他。所以,再次想起他,已经是期末考试之后的事了。
期末考试的考场都在五楼,我终于踏上许久未踏足的楼层,向走廊的右头望去,那是徐虞的班级的位置,现在做了文科考场。
想明白的我,向第一考场走去,一路上碰到不少人,但是没有徐虞。第一科考完,我出来透气,被人拉进厕所,没有碰见徐虞。直到放学的时候,我看见夏舟一个人在走,我上前问他,才知道徐虞病了,没参加期末考试。
我是担心的。可我怕夏舟发现。于是我说:“我靠!这小子!狗运气!”夏舟的刘海有点长,所以他从刘海后面投来的目光格外晦暗不明。我等他的反馈等得额头有些发紧,他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,和我一起骂了生病的那个人。
那个人。雱敛用来称呼杨澄的,我用来称呼徐虞。雱敛是因为太讨厌杨澄,我是因为喜欢。
我一直都是个格外细腻的男孩,我从小就知道。可我内心的细腻不能是外表的白嫩,这我从小也知道。毕竟我总要变成一个男人,而这个世界对男人的定义绝不是心思细腻,手掌柔软。所以我格外困惑。这份困惑早已不再是对社会现状的谴责,也没有这份喜欢能否得到回应的担忧,我只是困惑,这份爱能持续多久。
我无法说得再清楚。我的语文并不好。我形容我的那个人的容貌用了一个“阿尔卑斯山顶的花朵”的比喻,可我从没见过那样的花朵。你就能明白了吧。
我只是怕,在不知多久之后,我不敢再这样承认自己是喜欢他的。

他当时说他不来,他却来了。
假期自习的第一天,我推开门就看见了他。
“下去扫雪。”他把铁锹扛在肩上,他要等我。
我有点懵,一半是冻的,一半是诧异的。
下楼的时候,他同我说起昨晚和夏舟打游戏,他用小乔管用周瑜的夏舟喊老公,忙于带妹子的夏舟没法骂他,他现在想来都十分开心。
他就是那样的人,即使做了坏事依旧让人觉得可爱。这不仅关于颜值,更在于人品。
“你不打游戏了吗?”
“不、也打。上个礼拜也和雱敛打了一个礼拜的守望先锋。”
他看了我一眼,眼花里带着笑。“俞雱敛上次帮夏舟带了一个妹、”
“我知道。结果她把人家骂了个来回,结果人家妹子找人要打夏舟。他带谁不好偏偏要带杨澄。”
“……要追呢。”
我听了瞪圆了眼睛看过去:“真的假的。靠。疯了啊?”
他耸了下肩,“谁知道。”
“不过她是怎么发现那个人就是杨澄的。”
“……直觉吧。”我也不知道。

自习的时候我被老师叫出去谈话。徐虞透过门上的玻璃冲我做鬼脸。我瞪了他一眼,又看向老师。
我回来的时候,徐虞还那样坐着,手臂锒铛在椅背后,眼睛闪闪的盯着我,我手一滑,拉椅子时发出了尖利的一声。我剜了他一眼。就坐下来。
中午吃饭的时候,雱敛带着罗慈和黄韶佳一块过来,徐虞同其他三两个人出去吃了。罗慈说王安平最近向她表白弄得她很不爽。范韶佳也表示赞同。我其实并不明白为什么,雱敛也很诧异,不过她诧异的是,为什么她就坐在罗慈和王安平的前面却一直不知道这件事。
罗慈抱怨的时候,雱敛不小心踢到我的小腿。借着那一点疼痛,我想起我高一时,也是一个中午,飞快地吃完中午饭之后,接球扣篮落地一气呵成地摔在球场旁边的铁丝网上。突出的铁丝刺穿了我的手臂,很疼,我呲了下嘴,准备站起来。
罗慈的声音忽然传来:“就很尴尬啊。”
我也觉得自己这样在女生的聚会上神游天外(想男人)是非常令人尴尬的。于是我收回思绪。
“他每天都给我送零食,我那天就是说了一句巧克力真好吃啊,他第二天就带了三板巧克力。”
“他还一直看我。一直看。我的天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他一直看你?”雱敛问出了我的疑惑。
“余光啊。”罗慈说。
“人的目光是有力量的。”黄韶佳补充道。
倘若人的目光真的有力量,那完了。那我的初中同桌肯定早就知道我喜欢她了,没准徐虞也察觉到了,那来自我的炽热的目光。
想到这,我的脊柱一阵发寒。
那是我也是疼得脊柱发寒,可我又不能为了这点皮肉伤喊痛。我努力抑制住颤抖,小心地把自己挂在铁丝上的胳膊拿下来。这个动作很艰难,牵动一块皮肉如同牵扯起无数神经,我做得满头大汗。
身后已有人催促。
“我来。”徐虞走过来,抚上我的胳膊。“小心。”他对我说。
我也想这么对他说。
我怕疼。小时候曾经从坡路上一路滚下来,沥青石块碾过我年幼的身体给我留下了一辈子的恐慌。那时我去小区里简陋的卫生所处理伤口,六十岁以上老医生戴着老花镜哆嗦着双手往我的伤口上擦酒精,棉花团的触感宛如刀锋沙砾。
我怕疼。可我被徐虞握住胳膊时,又不怕了。当时我以为是应激性面子保卫反应,现在想来大概不是。
我是个直男。我很难发觉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谁。我能察觉的只是,他手指的热度,连接上我仓促的心跳,所获得得那几秒的寂静。
雱敛看了我一眼,问我要不要吃冰虾。我下意识地拒绝,罗慈又问我要不要吃鱼丸,我也拒绝。可这次拒绝的时候,我晃了下脑袋,眼睛在脑袋快速的旋转中捕捉到一个剪影。
是徐虞和白霏。白霏她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,手腕的位置有一圈灰色的毛毛,她带着粉红色露指手套的手搭在徐虞肘际。徐虞好像把脸对着她笑了,又好像没有。我只瞥到了一眼,我也说不清楚。
“要不要吃饺子?”黄韶佳问着谁。
我的头还没来得及归位,我就答道:“要。”
“这你怎么就要了?”罗慈没放过我,她咬着筷子盯着我。然后她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,看见了我刚才已经看见了的一男一女。
“卧槽!”她放下筷子,“白霏她又勾搭上了乔徐虞!”
“嘘!”的是黄韶佳。
我慌忙找雱敛。可她没抬头看我,她正专心地对付她面前的虾,一只两只,用嘴剔壳。
我有点慌了。可又不知道为什么。白霏就是那样的女生,徐虞的身边不缺这样的人,我不该担心。可不知道为什么,我的心像发疯的鼓槌砸向牛皮面的鼓,飞快地、不可抑制地、躁动起来。

“你喜欢她吗——”
“谁?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喜欢啊。”他这话说得俏皮极了,眸子里闪着亮光,像在阳光下发亮的叶子。我的心一下子就被掐住了。
又疼又开心。

(未完)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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